看了这个
Original Percival Graves/Newt Scamander
一个AU
第十二夜
课上的纸条传来传去,小鸟一样飞入Newt手中。
“你认识新来的教授?”
他环顾四周,安静的只有讲课声的教室里,全班翘首以待。纸条又像小鸟一样灵活地从他手里飞出,他连忙起身用双手捂住它扑棱棱拍打的翅膀。
“有什么问题吗,Mr.Scamander?”
“没有!”
站在黑板旁边的Graves一伸手,纸条就从Newt手中溜了出来,刷地一声扑到炉火中,化作一团青烟。
“我的主人——魂不守舍!”烟雾夸张大叫,“思维像小马驹似地一通乱跑!唉——呀,他在想着什么呀!可恶又严肃的Graves教授没收了他的奇兽!”
有几个人在后座窃笑。
Graves使烟雾散去,消除了恶作剧的戏法。“坐下,专心听课。”
Newt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
黑白琴键在乐声波浪中起伏,乐谱自动翻过一页,又一页。
“赫罗伊斯和阿贝拉德(*师生和爱人),一对璧人!
“她双眼所见爱情真实,他甘愿为此忍受地狱之火!
“他们就要——如沐爱河,坠入苦海啦——!”
“谢谢你,菲特。”Graves说,“不过我和Mr.Scamander现在有话要说。”
引吭高歌的画像有礼貌地朝他们鞠了一躬,空无一人的琴凳旁,钢琴松开踏板,停止了演奏。
“我很抱歉,”Newt说,“但我请求您把他还给我,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出乱子了。”
“你知道今天礼堂是什么样子的吧?鲜花,金雨,烟火——演讲变成了婚礼,这可以为其他学院的人提供好久的玩笑和谈资。”
“是我疏忽让厄洛斯逃了出来,他就是喜欢夸张:他可能在那儿发现……恋情的踪迹,兴致大发。我真的非常抱歉。”
Graves轻轻把那只禁锢精灵的笼子提了上来,打开笼门。
精灵看看Graves,又转过来,调皮地对Newt眨眨眼,然后——
“不。”Newt拎住他,差不多是在满面通红了,“别捣乱了,厄洛斯。”
Graves刚想说什么,Theseus风尘仆仆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抱着一堆闪闪发光的东西走进来,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大喇叭,翻来翻去找茶叶。
厄洛斯被Newt藏到身后,不满地动来动去。
“你又想干什么?”Theseus说。
“我——”
“没说你,Newt,我知道你能干啥。你干嘛老找我弟弟?”
“为了,”Graves说,“宠物交流会?”
他们互相嫌弃地对看一眼。Theseus说:“我告诉你,别惦记着我家小妹了,就算是贿赂我弟也没有用。”
“呵。”Graves回答。
眼看宠物交流会即将刀剑相向血溅当场,“呃……”Newt随手一指搬进来的亮闪闪的东西,“那是什么?”
“那群小傻瓜在教室又唱又跳,还不弄隔音,”Theseus说,“我让他们回去重新写剧本,写好了再来排练——他们甚至没把演员找齐!”
“是为了毕业季吗?”Newt说。
“为了——皆大欢喜。您班里的Goldstein姐妹真是最可爱最闹腾的了,教授。”
Graves没睬Theseus。
Graves说:“我记得你曾经说你要去新墨西哥州?”
“是的,”Newt说,“我想去那儿看霍皮印第安人的蛇舞,每年八月,他们会把蛇放在闪电图案上祈求风调雨顺……”
“你相信吗?我家弟弟会为了不吵醒一只在箱子上打盹的流浪猫就直接睡在大街上。”Theseus说,“把猫啊狗啊或者其他麻瓜宠物从箱子上拿下来,睡在箱子里,记住了吗?”
Pickett在Newt领子后吱吱地笑。
Newt捏着那只不安分的厄洛斯,红晕从脸颊漫到了耳朵。Graves微笑起来,要把对方注视到头顶冒烟了。
Newt和他们小声打了个招呼,落荒而逃。
Theseus恨铁不成钢地吞下一大口茶。
时钟叽叽喳喳地走动,啄木鸟弹出来又钻回钟里。
“所以,”Tina说,“我们需要一个女生——或者男生,男生女生都行——来扮演女扮男装的维奥拉,女扮男装的男扮女装,男扮女装的女扮男装。”
“你的意思是,”Jacob挠挠脑袋,“我的体形应该不符合条件吧?”
“我们不搞歧视。”Tina严肃道。
得了重感冒的Queenie戴着口罩晕晕乎乎地坐在那儿,安抚地拍了拍Jacob。
“按照原计划,由你们姐妹俩来演正合适,现在又要到哪儿去找凑数的呢?”
Newt抱着那些闪闪发光的礼服靴子配剑花环来到他们身边,脸孔红扑扑的。Graves望了望事不关己早早走远的Theseus。
“你可以演。”他对Newt说。
“角色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你和Artemis不是正好能演吗?”
剩下的几个人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Jacob说:“原来你有个双胞胎妹妹,Newt?”
Tina和Queenie似乎是想笑,但是忍住了。
“您见过Artemis,Mr.Graves?”
“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Tina说,“可是Artemis十分害羞,也许她不会愿意来——”
他们齐齐盯着Newt,煞有其事地、忍俊不禁地。只有Graves考虑得十分认真。“Newt?”他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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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Newt说,“我完了。”
“你不会完的,你是位艺术家。”Theseus说,“实话说,我真没想Percival这么好骗。”
“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在舞会上那么穿……梅林在上,到底为什么你要用中间名向他提起我啊?”
“好啦,你要演的可是讨人喜欢的维奥拉。只是再扮一下女孩子,又不是做化身博士。”
Newt抱臂,在镜子前瞪着Theseus。
“你现在这副样子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威慑力。”Theseus说。
他的弟弟身着裙子,嘴唇红艳艳,眼睛水汪汪地瞪着他,头发都梳到了后面去,发梢柔软地温驯地落在后颈,翘起来就像小雀尾巴。Newt,或者说Artemis,不自在地弄了弄裙摆,低头看着穿在脚上虎头虎脑的皮靴。
“所以……我来演维奥拉的哥哥?你是这个意思吗?”Theseus说。
“还能怎么办?”Newt说,“我又不是真的有个双胞胎妹妹。”
“……”
“笑什么笑!”
“抱歉。”
Theseus笑了又笑,拍拍那颗愤恨的脑袋,把Newt软绵绵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你没看见他知道真相后的那张脸。”Newt闷声说。
“他舍不得对你生气。他就是个有点老套的美国人。”
Theseus在镜子里冲他一指自己被舍得生气的美国人揍出乌青的左眼。
“唉……痛得很呐。我的Artemis熟视无睹,唉!”
“你闭嘴啦。”
Newt扑过去捏那张笑眯眯的俊脸,Theseus给他戴上那顶可爱的小圆帽子。
唧唧唧唧复唧唧。蝉鸣热闹非凡。
几个学生围绕着他们的老师在月光下走着,魔杖点亮耀眼如灯火的光,照耀他们脚下的路。
一道黑影窜了过去。
不久,一个女孩蹬着皮靴追了过来。“啊,讨厌的裙子!”她转过来的脸庞满是懊恼,声音又低又柔。
“需要帮助吗?”有人问道。
她摇摇头,用魔杖擎起一盏明灯,聆听树林里的动静。她确认影子的去向,刚准备幻影移形——
“Artemis?”
Newt脚底滑了一下,差点摔跤。“……Mr.Graves。”
Graves顿了顿,反应过来,“Mr.Scamander,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们在排练。结果箱子没有锁好——”
Newt转而又搜寻那道黑影,专心致志地聆听。
那群人早已走远了。只有月亮,逃走的精灵,和温暖湿润的微风从夏日掠过,Graves看着Newt,身着戏服的身形仍旧瘦弱,像一株摇摇晃晃的月见草,少女,或者男人——是的,在那场舞会,他们刚见面就跳了一支舞,一发不可收拾。Graves先邀请的,与Newt面对面,左手在他身后,右手在他手中,开始跳,拘谨地,放松地,亲密地,接着跳,旋转、旋转,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了,把他们倾倒出人群海洋又捞回,玩闹似地,小腿迈来迈去,抬起胳膊转圈摇晃,旋转着,拥抱时靠得那样近笑得那样开怀,他们垂下眼睛,互相凝视。Artemis——他怎么没注意到对方其实是个男孩儿?他完全醉了,哪怕没喝一滴酒。
Graves看着丝带从Newt扎起的头发歪歪斜斜地滑落。
“它在哪儿?”他问道。
Newt将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安静。
逃走的厄洛斯兴奋地转来转去,飘浮在花叶舒展的空中,近了,远了,又近了……Newt收回魔杖,竖起耳朵,蹑手蹑脚地循着动静,月光一片幽暗朦胧,照在他微微躬着的身子,颈项与脸颊柔软雪白,又泛着一点滑腻的红晕——是胭脂,他们把他扮成小夜里的公主,以为谁都看不见谁都不会在意——Graves屏息。
Newt突然意识到什么,蓦地转过身来。
也就是那时,有什么擦过了Graves的裤腿。幻影移形的爆裂声中,有人重重一撞把他压倒在地,胜利地捉着奇兽喊道:“看你还往哪儿跑!”
啪的一声,一束烟花绽放在他们上方。Newt才低下头发现了他。那衣袖缀着繁复美丽的花边,丝一样滑过Graves的肩膀,“您没有受伤吧?!”
Graves咳嗽一声,移开视线。
Newt差不多是从他身上滚下去的,马上就要逃的样子可还是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对着脏兮兮的教师衣袍手足无措。
啪的又一声,烟花闪烁。Newt没心思责怪厄洛斯,只是忙不迭地道歉。
“没事。”Graves说,说完转身就要走,急匆匆地无可救药地要避开他的赫罗伊斯——
一簇簇盛放的鲜花凭空出现,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像雪像金雨像玫瑰风暴,掀起缤纷泡沫一阵春光把Newt也卷入其中,芳香馥郁湿润,抚弄爱侣的面颊,呵着气喃喃:“亲吻!亲吻!”仿佛一个吻将令他们再见倾心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永不分离。烟花高高窜去,流光飞舞,惊起草丛中歇息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包围了他们。
厄洛斯抚掌大笑,乐不可支。
“我真的……非常抱歉。”Newt说。
他们困在精灵暧昧闪烁的魔法里。
Graves没答话,伸手拈去落在Newt头顶一瓣柔嫩的玫瑰。